时之间。
倒还真吸引了不少在码头上闲坐的船工,围拢过来,看个热闹。
王宝和又气又急,忍不住挽起袖子来:
“马老板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就说我偷了你家的珍珠?”
“呵!”
马五德一时冷笑:
“证据不就在你自己手中握着呢么?
“诸位请看,此人不过是一贫家木户少年,从哪里来的这样一颗华美的宝珠?分明是他见我家中富庶,便怀恨在心,暗中偷盗了此宝,诸位说,是也不是?”
人群之中,交头接耳之声逐渐嘈杂起来。
“马老板说的有道理啊。”
“这么好的珍珠......”
“我认得那少年,打柴营子的王家子,确实是个木户。”
“听说最近还进了书院读书......”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王宝和听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可这贫家少年,向来为人憨厚,平生从不与人争辩,又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一时间,王宝和愤懑无言!
“兴许是人家王老爹显灵了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位刚从柴栏里出来少年插了句嘴:
“王老爹在天有灵,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就不能是他老人家托梦来的么?”
围观的人群中:
“这......”
“好像确有此事啊。”
“我听家里的媳妇说过这回事。”
“......”
“一派胡言!”马老板面上挂出来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姓王的死便死了,如何还能显灵作怪?难道他是妖鬼?
“要我说,这小子看着也是个打柴出身,说不好,便是他们二人勾结成奸,一同偷盗了我家的宝珠!”
“你,你!”
砍柴少年气急。
“此事与他无关。”
王宝和闷声开口:
“不要牵连无辜。”
“好啊。”
马五德呵呵而笑,手中的折扇摇摆几下。
随即,其人声音高涨:
“诸位,我马五德自有仁念,今日咱们便只抓恶首,我将这王姓少年绑缚了去见官,到时候认打认罚,全凭本县老爷发落,诸位以为,可还公道啊?”
看热闹的船工里,自然不乏,想要讨好这位码头上声势显赫的马老板之人。
于是便有人高声喊了句:
“马老板说的在理!”
马五德满面得意:
“王小哥,请吧。”
少年王宝和的面色,此刻时而泛红,时而青白。
他死死地捏紧拳头,浑身僵硬,唯恐自己一时气急,便要抡起拳头,给这可恨至极的小人几下!
可,若是真的跟着他去见官,本县老爷不能为我做主的话......
王宝和在这瞬间,心乱如麻。
而就在这时——
“不要听这老贼胡言乱语!呼、呼......”
一道土黄色的身影,花大力气挤进人群。
气喘吁吁道:
“这蚌珠,分明是王兄弟进山时,在山涧中发现一头死掉的蚌精,这才捡来的!”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眼见事情将成,却又有人来搅局,马五德气急败坏,也顾不得太多体面。
“我也是打柴营子来的。”
说话之人吞了口唾沫:
“我叫李阿牛。”
来人正是先前被王宝和所救的阿牛哥。
他喘息片刻,随即挺直了腰背,鼓足力气地说:
“码头上的弟兄们,我李阿牛,前段时间进山砍柴,结果一不小心踩空了石头,险些翻到山崖下面去。
“正是这位王宝和兄弟救了我......”
李阿牛的口才不佳,思绪其实也稍显混乱,再加上部分经历,其人也并未亲眼所见。
故而,整件事情被他讲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水旱码头上也阵阵嘈杂。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人云亦云。
更多的人还是将信将疑。
毕竟。
将军山中,奇遇虽多。
可王宝和这少年,为了救人,便能不顾安危,冒着跌落山涧的风险攀下悬崖?
而后,其人真的落水,非但毫发无损,还捡来一枚价值连城的上好明珠?
这事情,也太过离奇!
当成话本中的故事听还好。
可若真发生在面前......
码头上,众人面面相觑。
而少年王宝和听着,面上却露出一丝情不自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