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勒。”茗香去了。
一炷香工夫后又跑回来。
陆思蘅的事不难打听,这位是京城最显眼的主儿,天天带着帮纨绔子弟前呼后拥地招摇过市,想不知道他的消息都难。
“小姐,”茗香说:“听说陆小侯爷这几天都在马坊里赌马呢。”
“赌马?”
“嗯呐,皇上赏了陆小侯爷一匹西域的汗血宝马,叫什么振威将军,他成天起劲着跟人比赛呢。”
阮韵知越加稀奇了,难道陆思蘅真的像那天所说,心中有愧所以不予计较了?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通,索性懒得再想。放下书,准备出门。
“小姐上哪去?”
“去父亲书房,听说他得了本诗集,我去借来看看。”
到了书房门口,却恰好撞上一人,她愣住。
对方刚从书房里出来,瞧见阮韵知,也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
“ 程师兄。”
阮韵知对他福了一礼。
此人程俞安,仅仅大阮韵知三岁,是阮兴和的得意门生。
程俞安十四岁拜入阮兴和门下,他机敏好学,才思过人。学问在短短几年间突飞猛进,前年更是以兖州解元的身份在士林中崭露头角。如今正在备考明年春闱,若是再得魁首,便是大翚国立国以来的头一位三元及第。
此荣耀不可谓不激荡人心,就连阮兴和也极其看好这位徒弟,时常喊他来府上提点学问。
因着程俞安常入府,有时还会跟阮韵知碰面,这一来二去的,两人惺惺相惜生了些情愫。
程俞安才华横溢,虽寒门出身却风骨清正,不骄不躁不矜不伐,作的文章也颇令她欣赏。两人默契非常,又趣味相投,于阮韵知而言是最满意的夫君人选。
曾经以为,她兴许会嫁给程俞安,可现在.......才不过月余,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
阮韵知这会儿心里酸楚得很。
“程师兄近日可好?”她问。
“知知......”
程俞安动了动喉咙,落寞笑道:“我一切安好。”
听得他这么说,阮韵知反而更难受起来,一股酸意直冲鼻尖,她赶忙低下头。
隔着两步的距离,一对小儿女相望无言。
不远处,正悄悄翻上墙头的陆思蘅也瞧见了这一幕,低嗤了声。
程俞安他当然听说过,明年春闱魁首他呼声很高,且又拜在阮兴和门下,士林当中属他最得意。外头还有传言说阮兴和很满意程俞安,就等着程俞安高中状元捞进府当女婿呢。瞧这模样,阮韵知估计也是喜欢得紧的。
一个穷书生而已,就算高中状元又能如何?值得她这样?
.
阮韵知借了书,抱着书本闷闷地回自己的小院。走在路上,听得几声咕咕叫,似鸟非鸟,似人非人。
她狐疑抬眼,就对上坐在墙头吊儿郎当的陆思蘅。
他身后是一树梨花,开得鲜艳,衬得他一身锦袍贵气逼人。皮囊倒是好看,就这身混不吝的气质煞风景。
阮韵知鄙夷地哼了声:“陆思蘅,你属耗虫的?大白天翻我家墙头做什么?”
陆思蘅随手摘了枝梨花扔在她脚下,也回怼道:“阮三,你属狗的?干吗总低着头走路?”
“哦,我知道了。”
他跳下墙来,故意拉长了声音说:“你嫁不了心上人,心里不得劲了是吧?”
阮韵知瞪眼:“你胡说什么?”
“咦?阮三你敢做不敢承认啊,我刚才都看见了。”陆思蘅学着阮韵知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程师兄近日可好?”
阮韵知脸色涨红。
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子,上前就是恶狠狠地踩他一脚。
这一脚下了死力,踩得陆思蘅嗷地跳起来。
他三两步追上阮韵知:“阮三,你怎么不敢承认呀,不就是喜欢程俞安吗,难怪嫁不成他想寻短见。”
“陆思蘅,我劝你别太过分。”
“想打我?来来来......你打啊!”
阮韵知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陆思蘅反而来劲儿:“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哈哈,你难受我就高兴。对了,我这还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
“陆思蘅你没脸没皮的,私闯我家就算了,还在这出言不逊。快走,再不走我就喊我爹爹来了。”
“不急,等我说了这个消息再走也不迟。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消息?”
“从你嘴里出来的能有什么好的?”
“你说得对,”陆思蘅点头:“确实不是什么好话,但我高兴啊。小爷今天心情好,特地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呢。”
陆思蘅背着手,大爷似的徘徊了两步,然后龇牙一笑。
“阮韵知,小爷决定了,娶你回家。”
阮韵知顿时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