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凭什么?时千这几天甚至都没怎么出过门。
陆司南要是这么好拿下,那这些年前赴后继的人算什么?算她们努力?
“你少得意,”程天心冷哼一声,“真结得了婚再说。”
锦时如今处在多事之秋,陆家的门也不会这么好进的。
像什么小学生放狠话,时千笑了笑点头,“行,那我再等等。”
陆司南没有主动跟她谈及父母的意愿,想必是早就有所打算了,轮不到她来操心。
程天心努力想从时千的脸上看出点不安和慌张,但始终没有,自己给自己气得头晕,干脆甩手回了房间。
偌大的厅内又只剩下时千一个人,张妈端了一小碟水果放下也没再来打扰。
二楼转角的书房门关得很紧,隔音效果惊人,一点声响都没传出来。
家里安静得有些过分,除了隐约从窗外传进来的夏日蝉鸣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动静。
锦时的问题商量起来不会太简单,以时长远的性格还要努力拉扯谈条件,时千猜到这一次会谈不会太快结束,但陆司南最后在书房里足足待了一整个下午才出来也属实是太夸张了。
说起来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无痛把锦时的问题解决了,时家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而对时千本人来说这场婚姻也没有多么糟糕。
陆司南除了不会爱她,哪里都很完美,可鉴于她也不喜欢他,这个缺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率先走下来的时长远却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眼皮耷着,脸色不虞。
这又是怎么个意思?总不会是谈崩了。
时千试探地问:“聊得不顺利?”
陆司南摇了摇头还没说话,时长远倒先开口,语气还略带点讽刺:“你倒给自己找了个好丈夫。”
?
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接收到时千问询的眼神,陆司南也没打算解释,“没事的,我走了,明晚慈善晚宴我过来接你?”
“我也得去?”时千对这种场面敬谢不敏。
陆司南垂下眼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女伴。”
“……”时千及时找回自己作为婚姻合作伙伴的敬业精神,“我去。”
就很识时务。
*
傍晚日光沉没,陆司南离开时家之后径直将车开回了陆家,他平时不住这,工作繁忙起来很久也不会过来一趟。
这次专程回来,当然是因为,时千。
陆家以前的老宅其实与枫桥公馆的地理位置很相近,闹市里的亦园路独得一片静谧,但陆致远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一大家人就陪他搬到了近郊的观澜庄园静养。
久违的屋前花园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草坪和灌木丛都被修剪得很仔细,周圈种满了花。
“今天终于有空回来了?”说话的是听见车声走出来的母亲陶黎书女士,“吃过晚饭了没?”
“还没,”陆司南停好车下来,没有拐弯抹角直入正题:“有事要跟你们说。”
“那先进来一起吃吧,我们也刚开饭。”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时陆致远坐在餐桌主位正在喝汤,看见人才放下汤匙,“回来了。”
这话一出口,餐桌上所有人都往外看,顿时沉静了不少,笑闹都戛然而止。
陆致远这两年逐渐放权,但过渡得还算平稳,陆司南年纪尚轻,可手段凌厉,早就站稳了脚跟,加上他从小性子就冷,不光是在集团里脾气不好恶名在外,在家里也有不少人害怕。
这会儿不过谈及几句工作内容,晚饭没吃几口直接把席上几个年纪小的表弟表妹一个一个都陆续吓走了,走前还只敢声音低低地解释“要做作业去了”,这暑假正当时,上哪儿有这么多作业要做。
吃着吃着餐桌上就只坐着几个长辈了,场面越来越尴尬。
只有小姑陆芷珊性格活泼得多,也根本不怕陆司南,为了调节气氛就把最近他把十来个小姑娘都气跑了的事又翻出来讲了一遍。
最后总结逗趣道:“不知道最后把司南收服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
本来陆司南并不准备在饭桌上聊这件事,但既然陆芷珊起了话头,干脆找准了时候,放下筷子,“明天就知道了。”
……?
陆芷珊:“什么意思?”
陆司南手指指腹无声敲了敲桌面,声音柔沉就势宣布:“意思是,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