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1/2页)

翁绿萼怔怔地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却像是有无数团乱麻在缠绕纠葛,闹得她六神不宁。

她平静地将信复原,放回匣子里。

既然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

萧持,只不过是在她吉祥物的基础上,又给她加了一个挡箭牌的功能罢了。

物尽所用。

挺好。

翁绿萼继续翻阅那些帖子,萧皎回来时见她坐在罗汉床另一侧,看得认真,还笑道:“你倒是耐得住性子。”

翁绿萼莞尔,此时徐愫真端着一壶果茶走进来——她很喜欢捣鼓吃食,先前翁绿萼带着她做了几道点心,送过去给萧持和瑾夫人用了得了几句夸奖,更是激发了她为家人下厨的热情。

翁绿萼这些时日已经学会了一些手语,见徐愫真招呼她们过来尝一尝她新沏的果茶,笑着点了点头。

直到她回了芳菲苑,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异常。

只是吩咐杨婆子将院门的插拴落下。

杨婆子还没来得及回禀女君,君侯如今就在屋子里呢。

就见她人已经踏上台阶,进了屋。

有萧持在的时候,杏香她们都是不进屋伺候的。

翁绿萼心神疲惫,低垂着眼往罗汉床的方向走去,映入眼帘,却是一双带着描金滚边的靴子。

她愕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萧持压着眉,显得有些不大高兴的脸。

“愣着做什么?我等了你许久了。”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像前几日那样柔柔地靠过来,依偎着他的臂膀,唤他‘君侯’。

感觉到了莫名其妙落差感的萧持眉头一竖,显得更凶了。

翁绿萼抿了抿唇。

她刚刚没忍住,叫杨婆子关门落锁,一是不想见到萧持,二来么,她也只能靠着这样不痛不痒的法子来发发气。

见到萧持,翁绿萼觉得心中的疲惫之感愈发重。

“今日军衙不忙么?”在萧持锐利而炽热的眼神追踪下,翁绿萼尽可能地放平心态,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阿姐唤我过去整理各家的拜帖,累得君侯久等,是妾的不是。”

她的语气柔和平静,萧持听得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自然地伸出手去想要揽她入怀,翁绿萼却有意无意般避开了,只对着他笑:“妾今日……有些累,怕是无法侍奉君侯。不如君侯回中衡院歇息吧?”

烛光下,她清艳面容上的确隐有几分疲态,萧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几分思索。

“累了?那就早点睡。”

大不了他今夜规矩些就是。

见他还要伸手来拉自己,翁绿萼知道这回不能再躲开了,不然必定会引起萧持疑心。

她伏在萧持怀中,勉强压抑着低落的心情,柔声道:“君侯,可曾听说过男女婚前,不能见面的传统?”

软玉温香入怀,萧持漫不经心地捏起她的手腕把玩,她看着瘦,但是肌理丰盈柔软,握在手中像是一团羊脂暖玉,令人爱不释手。

听了这话,他嗤了一声:“无稽之谈。”

婚姻和顺,全凭男人良心,关那些劳什子传统什么事儿。

翁绿萼却从他怀中抽身出去,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带着些哀怨地望向他:“君侯不信?但妾害怕。”说完,她又缓缓道,“……妾希望,今后夫妻和如琴瑟,鸿案相庄。若真是因为这寥寥几日的相见坏了夫妻缘分,妾会伤心的。”

萧持沉吟一番,见她眼睛湿漉漉地望向自己,一脸哀求之色,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好吧。”

只说不要见面。那他等她睡着了再翻窗进来就是。

翁绿萼不知道萧持心里打的那些小算盘,见他答应下来,心头一松,当即就要送他走。

萧持眉头一挑:“今日见都见了,还走什么。”说完,他又跟大爷似地坐回罗汉床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翁绿萼像是一株柔若无骨的茑萝,重又被他揽入怀中,幽幽香气中都染上几许他身上的清苦味道,她麻木地垂下眼。

父兄什么时候能到平州?

她有些想家了。

·

四月初三,是君侯成婚的日子。

自饱满云层后透出第一缕熹微晨光的那一瞬,整个平州城便从寂静中苏醒,各家的妇人们都忙着招呼家里的男人、小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些。

大家都想去看君侯成婚的热闹呢!

芳菲苑中,翁绿萼坐在妆镜前任全福妇人为她开脸、上妆,那双不用勾勒就足够摄人心魄的眼睛时不时地就要往外看一看。

今日意义非凡,萧家主支和旁支的人都来了,从前没有对瑾夫人她们落井下石过的妇人们自觉与主家更亲近,都来旁观新妇梳妆,暗暗惊叹于这位未来女君韶颜稚齿,真国色也。

见她似是在等什么人,有人揶揄道:“女君莫急,等到了吉时,君侯就上门接您来了!”

面对众人善意的打趣,翁绿萼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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