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垂头丧气的萌萌出电梯,正撞上打算上楼的周一凡。
“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周一凡看了眼萌萌,“赶紧的,冻死我了,赶一赶,到家正好吃饺子。”
一路无言,到了家,正巧周叔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看到我们就笑着说道,“时间正好,刚出锅的饺子,快来吃,这盘韭菜猪肉,这盘番茄牛肉的。”
一家人很有默契的,不去过问什么,乐呵呵的吃完饺子,电视里倒计时也结束,零点钟声响起,一团欢乐祥和的景象。
我拉着萌萌回到房间,一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萌萌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一切从不久之前,萌萌去东北说起,和她同去的男友,是萌萌在咖啡馆认识的,那个男人谈吐幽默,干净绅士,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要不是因为这样,萌萌也不会才交往一个月,就答应和这个男人单独出去旅行。
原本都好好的,两个热恋中的男女,在陌生的城市,吃喝玩乐的,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直到那天夜里的一条微信,彻底打破了所有美好。
其实萌萌也不是故意看对方手机的,只是人在洗澡,手机就在她面前,无意扫到而已。
老公,下周三产检前,你那边工作可以结束吧?
一个简单的问句,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萌萌愣了几秒后,仔细看了眼手机,才发现这部手机和男友平时拿着的并不是同一个,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起身到衣架旁,伸手到男友的外套口袋里一摸,果然找到了另一部。
瞬间明白了所有,这个在她看来极其完美的男人,是个老婆怀孕都耐不住性子要出来偷腥的世纪大渣男。
她压抑着强烈的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冲动,火速的收拾了东西,将男人的两部手机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推门离开。
说来,她一辈子可能都没这么狼狈过,零下十几度的天,拖着衣角都露在外面的行李箱,光脚穿着棉鞋,披头散发的裹着羽绒服,在陌生的城市街头穿行,直奔火车站,买了第一时间回来的车票,坐了三十几小时的硬座,回到家昏睡了一整天,连山枫敲门都没有听见。
就算如此,我回想那一天看到的她,也只是有些凌乱而已,一点都不像经历了如此大事件的样子。
至于今天的事情,说起来可就要更狗血了。萌萌爸爸的老同学聚会,大都带了晚辈一起,好巧不巧的,其中一个正好是那个被她扔在大东北的渣男。
这个渣男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从东北回来后,魔障了,非得闹离婚,整的家里鸡飞狗跳的。
家里人都在骂那个把渣男魂儿勾走的狐狸精,没曾想,这狐狸精还就送上门来了。
一场老同学聚会闹的,竟看他们演狗血神剧了,一个纠缠不休,一个百般解释。
碍于面子人家父母也不好说什么,可越这样萌萌爸爸的面子越挂不住,最后直接当众给了她两巴掌,经历那么糟心的事儿,萌萌都没哭,她爸这两巴掌让她彻底崩溃了。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至亲在关键时刻没有出来保护她,反而当起了刽子手,把她所有的尊严拍死在地板上。
“算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所谓的良好教育方式,就是不停把我往外推,不许我有任何错误,甚至不许有情绪,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都是我的错,就连生病也是,别人传染我感冒,发高烧还要被说活该,谁让自己不注意。我很独立,但不代表我不需要家人关心支持。安歌,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个非常温暖的家,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跟你妈妈撒娇,可以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满屋走,哪怕是现在,周叔和周一凡也都对你很亲切,没有距离感。”
“安歌,”萌萌坐起身摸着自己的脸看向我,“其实这儿一点都不痛的,只是心寒失落。为什么我每一次想要认真付出的感情都是狗血残局?”
“和我比起来你这都不算什么。”
“等一下,”萌萌捋了捋头发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我,“有情况,说,怎么回事。”
这会子我也不想憋着了,把年会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萌萌。
这让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她,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我说你,是不是脑子真的缺根筋,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要第一时间问清楚吗?你……”
萌萌的话被敲门声打断,周一凡举着热牛奶进来,递到我们俩手上,“你妈让我端进来的,说热牛奶助眠。”
周一凡说完,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干嘛?”
“那个,我觉得,有什么事,与其自己憋闷的难受,不如直接沟通的好,也许事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周一凡,你偷听我们讲话!”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手里端着的牛奶差点撒了一地。
“没啊,天地良心,我就敲门,听到那一点,又不是故意的。”周一凡把目光瞥向一边,手在裤子两侧不安的揉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