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
春桃答应过后,才发现替元滢滢更衣,是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情。并非是元滢滢不配合,或是她脾气差劲,稍微有不顺心意的,便要厉声呵斥。
与之相反,元滢滢性情柔和的像暖融的春水,这也是为何彩云区区一个丫鬟,竟然胆敢在元滢滢面前指桑骂槐。元府上下,谁人不知,元滢滢行事一板一眼,心底却最是柔软。
可这世间,并非是心善便被人推崇。元滢滢这般,反而被当人当做软弱可欺。
春桃替元滢滢褪下衣裙,颤悠悠的,晃眼的肌肤,险些碰到了她的鼻尖。春桃顿时脸色涨红,她看着元滢滢身前的白皙柔软,只觉得眼眶发烫。
春桃极力躲避,但手指还是会时不时地碰到元滢滢白皙肌肤。春桃满脑子都是“为何能这般软”“好白好嫩”……
元滢滢不解道:“春桃,你手抖什么?”
对于春桃心中的百转千回,元滢滢并不知晓。
春桃连忙收敛心神,忙道无事,她迅速地替元滢滢穿戴整齐。
元滢滢身子仍旧有些无力,她便让春桃搀扶着自己,缓缓地向正厅走去。
正厅。
元老爷元夫人端坐高堂,元明珠围绕在元时白身侧,叽叽喳喳地询问,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元滢滢走进正厅时,元夫人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容,问道:“可知悔改了?”
元滢滢轻轻颔首,一副温顺模样。
元夫人这才面色稍缓。在她看来,元滢滢并无多少聪明才智,唯独在端庄有礼上,勉强能够看的过眼。可偏偏就是最知礼,最守礼的大女儿,却鬼迷心窍地寻了情郎,还私相授受。
元夫人备觉羞辱,她要元滢滢眼睁睁地看着为情郎缝制的香囊、汗巾子被烧成灰烬,便是要彻底绝了元滢滢的希望。
“知错就好。你不日便要进宫,若是得了圣人青睐,封个嫔妃之位,也能为家里好生谋划……”
元时白拢眉,淡淡道:“若是为了我,便不必要大娘子进宫。她那样的性子,哪里斗的过宫中的其他女人。”
面对元时白时,元夫人的语气没有那么生硬,轻声解释道:“大娘子进后宫,也能帮扶你一二。”
元时白面容冷了下去:“我不需要。若是要靠女人,才能得到什么,那只会令我不耻。”
元夫人同元明珠对视一眼,元明珠目露哀求,元夫人只得轻声叹息道:“不是为了你,还有……反正,大娘子是一定要进宫的。”
元时白拢着眉,没再说话。
元滢滢打量着自己的兄长,他生的斜眉如鬓,眉眼淡淡,长身玉立。纵然在刚才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中时,元时白也只是轻轻俯身,解答元明珠的疑惑,脸上没有丁点温和的笑意。
元时白转身,看到元滢滢正盯着自己看,一副懵懂的模样,浓眉越发紧蹙。
元家有一子两女,元老爷元夫人钟爱,甚至可以说是宠溺幼女元明珠。而长子元时白,因为他自幼不喜人管教、指挥他,在元时白进学后,他的一概事情,都由自己做主,不让元夫人插手。但元时白既为长子,其身上定然寄托了元家父母的百般期望。即使元时白并不亲近家人,元家父母待他也没有疏远。
而元滢滢,天生愚笨不堪。尤其是在她的身边,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元明珠做对比。幼时读女学时,元滢滢便十分刻苦,但得来的成绩不尽如人意。而元明珠整整一日,放在读书上的心思,不过两个时辰,可每次都得到夫子盛赞。
久而久之,元滢滢便成了都城里有名的木头美人。尽管她看了多少书,但脑袋里仍旧是空空如也,不甚聪慧。尤其是在元明珠成为都城第一才女后,元滢滢的蠢笨,越发频繁地被人提起。
这些年元时白读书经商均颇有建树,元明珠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只有元滢滢,无美名在外,还因为木头美人的称号,让元老爷元夫人觉得羞辱。
元家父母便逐渐疏远了元滢滢。他们更欢喜才名远扬,活泼机灵的元明珠。更何况,元明珠贴心至极,每当他们愁眉不展时,元明珠总会想出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来让二老重展笑颜。
元老爷元夫人的心,便一次次地偏向元明珠。
……
元时白常年不在家中,他待在书院和外面的时间,比家中要更多。因此,元时白待两个妹妹都无甚浓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