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小雨迫不及待冲进屋内。
男人打量着千禾杳一行人,视线尤其是停在司机两臂隆起的肌肉上。
他拿不准对待这群人的态度,退后几步,先转身追着小雨进屋。
千禾杳将手掌放在眼前,挡住炽热的阳光,遥望更深入的道路:“看到了吗,残秽的气息很重。”
熊田彦赖凝重地点头,从包里取出两块巴掌大的褪漆匣子:“那里就是案发现场吧,报告上说是村长家外的道路上。”
隐隐能看到那边路面的颜色不一致,残秽下面覆盖着的似乎就是血迹。
塚谷文上抱着公文包,左顾右盼,司机则蹲在田间边,将草丛中一根草叼在嘴里。
熊田彦赖看着手表,在想是不是先找落脚点,问道:“调查什么时候开始?”
千禾杳眯起眼睛,说:“就现在吧。”
他们同时听到了身后的争执,小雨跑出屋子,却被男人抓住。
小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祖母出事,爸爸竟然先想到吃饭?!”
“我有什么办法,原本都是你祖母做饭的,我一个大男人做饭像什么样子!”
男人不耐烦地抬高声音,又冲着人群里似乎最柔弱的千禾杳叫嚷:“我说你们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我妈死了,你们要是没有五百万的赔偿,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千禾杳和熊田彦赖说:“那我们这就走过去看看吧。”
司机落后一步,站起身,面目表情地盯着男人,刚抬脚迈出一步,男人松开小雨,抓起墙角的镰刀。
男人外强中干,抬头看着司机人高马大的身材,面露警惕和害怕,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到底是不是调查人员?”
司机一把将镰刀夺过扔到一旁,指着院子里的轿车:“如果回来看到车子少了一块零件,你知道什么下场。”
他握紧拳头,指骨之间发出响声,见男人怂了,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跟上千禾杳。
男人看小雨跟着他们跑远,又叫起来:“你们不是吧,你们和那个白毛都是黑l社会的吧!?”
他们沿着马路,离开小雨的家往村长家走去,四周田地分散着,能远远望见像是被轰炮机破坏的地方。
绿意稻田中突兀地出现一条破坏风景的黑褐色纵沟,伏倒一片带着绿色灌浆期的稻穗。
纵沟深一米,足有百米长,直接冲上另一头的田垄。
普通人只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在千禾杳一行人眼里,则是多了一层景色。
纵沟散发着怪异的紫色残秽。
熊田彦赖频频看着心神不宁的小雨。
千禾杳却不避讳,直接了当地说:“案件还原,昨晚你和五条悟寄宿在哪里。”
由于到达的时间太晚,五条悟和塚谷文上找到村长家,在村长的介绍下,在不远的人家中借宿,早上九点起身。
“这家。”塚谷文上指着他们刚经过的这户。
几人便看到借宿的人家窗户后人影闪过。
五条悟在昨夜究竟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是今天早上九点,塚谷文上跟着五条悟前往村长家。
半路上,塚谷文上见五条悟突然朝远处发动攻击。
塚谷文上在弯道处停下来,还原当时的情景,举起手摆举枪的姿势:“就想这样——崩。”
他的面前,路边篱笆墙被轰出一个完美圆形的洞。
千禾杳走近些,正好通过洞口看到村长家外的马路,和下方被轰出纵沟的田地,三点形成了一条直线。
她掏出包里的相机,交给熊田彦赖拍照,摸着洞口。
五条悟看到了什么,是咒灵么?
众人到达现场,血量很多很大,像是飞溅四射,司机在路边水沟中捡出一块带着肉的碎骨。
肉被泡得发白,像是一块注水的猪肉。
小雨脸色煞白,身体也在颤抖:“那,那是什么?”
人肉,人体组织,尸块……随便怎么称呼。
千禾杳见村长家里走出一个年轻人,让熊田彦赖先带小雨进去,问问情况。
司机将东西扔到马路上,又弯腰摸了一阵,徒手找出好几块,啧啧两声:“这是什么咒灵,太凶残了。”
千禾杳手握手术钳,面不改色地将它们一块块放到密封袋中:“也不一定。”
司机听出了她的话中有话,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原来总部来的大城市人都这么可怕吗,塚谷文上拼命地往旁边挪步,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为什么不戴手套。
那个司机是什么深藏不漏的高手吗?还有这个调查组长,竟然面不改色,果真是见惯了大场面吗?!
熊田彦赖很快回来,继续拍照,瞧塚谷文上一副窝囊地躲在一旁,气不打一出来:“作为辅助监督,什么都不知道,你——”
千禾杳摆摆手,宽慰道:“不要这么苛刻嘛,熊田,过来提取残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