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雪茸打了个喷嚏, 又狠狠打了个寒颤,然后可怜巴巴道:“我风寒了?这一路这么辛苦!我终于是累病了!”
梅尔皱起眉,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 接着不耐烦道:“别虚, 没发热。你就是得罪的人太多了,排着队说你的坏话。”
“真的假的?”雪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没发热,有些生气道,“谁这么没品,居然说我的坏话!”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又被眼前的美景转移走了——除了眼前这遍地鲜花绿草彩房子的美丽乡野, 身后的景色同样震撼人心。
刚刚他们进入的洞口, 其实位于一座巨大高耸的山崖之间,那高耸的山脉宛如城墙一般, 将那荒蛮与凄凉隔绝在这仙境之外,而山脉的顶端,是一块向村子探出的悬崖, 悬崖崖尖下方, 竟倒吊着一棵巨大的树。
“这树怎么会长在这种地方?”莱安惊讶道,“这是什么品种?”
雪茸也在回头看着那棵树:“应该是橄榄树, 长得很不错啊。”
这棵树约莫有五米多高, 树干非常的粗壮,盘根错节的树根深深扎在头顶的岩石之上,牢固得像是早已经与那山崖融为了一体。巨大的树冠蓬松又茂密, 像一颗悬挂起来的毛茸圆球, 充满了生命力。
但真正抓眼的, 还是树上挂着的一根根彩条。那些彩条应该是村民给这棵树挂上的装饰, 它们似乎有一定的重量,并不会因为风吹而随意摆动,甚至还微微压弯了枝头,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布条。
只可惜距离太远,没有人能看清那彩条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虽然风吹日晒让色彩有些许斑驳,但一眼望去还是能看得出来它们原本靓丽的色彩。
“居然爬那么高去给树做装饰!”沙维亚惊讶道,“也是够拼的!”
雪茸眯了眯眼,舒爽地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儿的人很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彩色嘛。”
彩色的树饰、彩色的房子、彩色的花……这里的一切都和这里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色彩斑斓,让人心情舒畅。
“总感觉生活在这种地方,还喜欢彩色的人,应该蛮开朗阳光、热爱生活的才对……”莱安小声嘀咕着,大约是想到了的车夫对当地居民的评价。
“那可不一定。”雪茸看向远处,眉毛跳了跳,“也有表面上花枝招展、衣冠楚楚,内心一团稀烂的变态呢。”
顺着他的目光,所有人看向不远处,一个打扮浮夸、长相俊美、身材高挑的金发男子,正张开双臂朝雪茸迎来。
“哦!我的甜心!我的宝贝!!我的天使!!!”男人全身上下的每寸皮肤都彰显着他的兴奋与激动,“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收到你的信件之后我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在期盼你我相聚的这一刻!!!”
这个男人想必就是他们要见的那位诺恩·坎贝尔先生,此时此刻,他朝雪茸忘情奔来的模样,让莱安不免想到了三哥在家里养的那只花孔雀——平时高贵得根本不搭理人,看见三哥朋友养的那只母孔雀,就跟磕了药似的,成天抖落着翅膀,乐颠颠地开屏。
看见男人朝自己加速奔来,雪茸无可奈何地倒抽了一口气,一边的梅尔也扶着额,摇起了头。
随着一阵风吹来,那花孔雀大展开臂膀就要将雪茸拥进怀中,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根本没人看清这其中的走位细节,梅尔便相当娴熟地闪到了雪茸身后,提着那人的后衣领就将他从诺恩的臂展范围里抡了出来。
扑了个空的花孔雀跟自己抱了个满怀,他脸上始终洋溢着满含春光的笑意,直到看见了面无表情挡在雪茸身前梅尔。
诺恩定在原地,上下打量着梅尔,面上的笑容终于僵硬到彻底瓦解了,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胸前的领带:“哦,怎么多管闲事的小猫咪也来了?我还以为终于有机会和我亲爱的天使过上二人世界了呢。”
诺恩牵起雪茸的手,眼看着他低头要行吻手礼,雪茸面无表情地抽开手,对着他的脑门使尽全力,“啪”地一弹,来了个毫不留情的脑瓜嘣。
被正中眉心的诺恩“嗷呜”惨叫了一声,捂着脑门后退了好几步,很快又充实起了热情与自信:“亲爱的,你对我还是这么特别!这份奖励就是你爱我的证据!!”
雪茸根本没有搭理他,拄着手杖就往山下的村子走去。这还是莱安第一次雪茸有话都懒得说的时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也确实是个“特别”的存在了。
一路上,诺恩都绕在雪茸身边孔雀开屏,这家伙时不时就想伸手搭上雪茸的肩膀,但这平日里连打蚊子都费劲的病秧子,此时竟展现出了极其骇人的准头和力道,甚至连头都不用回,就拿出手杖,“啪”、“啪”、“啪”一下接着一下地击退了那人伸过来的爪子。
一截路走下来,诺恩的手已经被肿成了红糖馒头,但他仍然充满着热情,近不了雪茸的身,就在他的耳边声情并茂地朗诵着为他写的大段大段的情诗——
“哦亲爱的!你就是上帝送来我身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