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就是证据!我忙进忙出起初以为是哪里来的杂物破布!刚刚一瞧,原是大小姐的贴身之物!”
“就算是我们夫人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谋害的二小姐!”茯苓将她一把推开,紧紧将钟令音护在身后,“自从下午,夫人一直呆在屋子里抄经,没有迈出门一步!我可以作证!”
“茯苓你是她的侍女,自然是向着她说话!”枫华被推操在地上,眼泪唰刷往下落,扭头对着屋内其他人撕心裂分地喊道,“还请各位夫人小姐,给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秦王妃率先起身,琼琳眼疾手快先是从枫华手里将那块丝帕拿在手里,沉甸甸地往下直滴水,脏污到看不清本来颜色。她将丝帕浸在水里,清透的水浑浊,帕子也被洗净,左下角显现出一个明晃晃的小字。
【音】
琼琳面色一凛,迅速冷静下来,忙拧干帕子。主仆二人多年的情分默契都在,秦王妃心里也明白这事和钟令音脱不了干系。她阴着脸,强忍住内心愤恨。
其余的几位夫人小姐面面相觑,若此事真牵扯到钟令音,就是牵扯了秦王府,秦王府可是呈亲国戚…所以为首的户部传郎家的钱夫人,忙扯了个理由就想告退,余下的争相效仿,生怕慢了一步。
钟令音被茯苓护在身后,能察觉到茯苓瘦弱的身体紧绷到颤抖。茯苓的衣衫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她却能分辨出茯苓脖子里的潮湿是细密的汗。
心中苦涩几近不能忍受,可没有办法,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几位夫人小姐的身子还没那动,秦王妃又坐了下来,声音平稳如常:“各位留步。”她露出一个稍安勿醒的微笑,对着地上的枫华笑道,“单单凭借一块丝帕就想往秦王府泼脏水,你这小丫当真不怕
死?”
枫华已经急昏了头,昂着脖子:“大小姐和二小姐不睦,是人尽皆知的,之前琼枝宴上大小姐将我们小姐推下石桥不成,自己翻身落了水,之后气不过,使了诡计报复了回来!各位夫人小姐都能做个见
证!”
“枫华!不得无礼!阿姐绝不是……”帷帐后的钟栗青掀开帷帐,话才说了一半就猛地咳嗽起来。枫华只得住了嘴,恶狠狠地瞪了钟令音一眼,就着急忙慌地跑到床边给钟栗青顺气。
之前琼枝宴上那档子事,众人心知肚明,都知道是钟夫人偏心眼儿,这事情钟栗青不占理。可偏偏这小丫鬟哪壶不提提哪壶,争理都争不到点子上。
可现在她们也不敢反驳,万一今日真是钟令音心有不甘,起了歹念,犯下的错事。虽说一码归一码,但她们哪敢为钟令音做保。
大家都想着明哲保身,谁也不吭声。秦王妃心里也有数,她没想让她们做判官,出言让她们留下只有私心。
是若此事与钟令音无关,有人做见证,不能污了秦王府的名声。二是若真是钟令音主谋,她也不必顾及钟府的脸面,将此事捅出去,正好断了沈知行这桩婚事。
所以她没太计较枫华对钟令音的称谓和态度。
“胡说八道!”茯苓瞪着眼睛怒道,“明明是二小姐处处针对,归宁,春菟,琼枝宴哪哪都上赶着找我们夫人不痛快!”钟令音其实很想将茯苓护到身后,可是她现在只能表现成一个吓傻的软脚虾,眼眶里噙满泪水,静静等待命运的审判。
窗外雨势渐大,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风又大了些,直接吹灭了桌面上的灯盏。屋子骤然昏暗下来。钟令音就趁着这会儿功夫,凑到茯苓耳边:"别怕,你到我身后来。"
声音轻柔,底色混杂着说不清的沙哑,却像是能抚平烦躁不安的和煦春风,茯苓鼻子酸,眼泪也如泉水冒出来。钟令音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将她护到身后。
屋子又亮堂起来,烛火被罩上光洁的琉璃罩子,每个人都凝重地盯着门,屋外的人在瞩目中踏进屋来。
钟令音认命地闭上眼睛,雨水混杂着泥土的咸腥气味抢先进了鼻子,脸颊也被湿润擦过,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一道昏暗的身影挡在她面前。离得近了,她就能辨识出空气里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雪松味道。
“深更半夜,诸位聚在此处是要审判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