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
这番话,高羿在心中想了许多年,一时间突然说出口,他竟有些紧张,担心元滢滢不相信,又怕她根本不记得此事。
屋内是长久的沉默,高羿心中泛酸,暗自道自己发蠢。他耿耿于怀许久的被冤枉之事,于旁人而言,早就遗忘了。
马尾突然落下一只绵软的手,顺着发尾缓缓抚摸。高羿猛然抬起头,见到元滢滢眼眸乌黑,她柔声道:“不是你,真是太好了,霍文镜可真是坏。”
高羿满脑子都是“不是你,太好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躲开元滢滢的抚摸。
他想着,这些年元滢滢是不是也曾经想过,药粉若不是他下的,该有多好。
原来,不止是他自己,挂念这件被冤枉的事情。
高羿仓惶地垂着头,遮掩脸上的神情,他声音发闷,跟着骂道:“是啊,霍文镜就是太坏了。”
……
殷羡之走进屋子时,地面一片狼藉。霍文镜眼尾猩红,跌坐在靠椅中。
听到动静,霍文镜转身看去,见到是殷羡之,他又回过头去。
殷羡之不开口询问,这满地狼藉是因何而来,他只将霍文镜要的东西送来,放在房中仅剩的一块干净地方,便抬脚欲离去。
他风光霁月,举手投足月朗风清,如此坦然的姿态,让霍文镜不禁心生恶意。
无需殷羡之出声询问,霍文镜径直开口道:“阿羿要和我们分清楚河汉界,你可知道?”
殷羡之脚步微顿,声音清冷:“为何?”
霍文镜冷声道:“还能为何,他如今和一个小娘子交好。为了讨小娘子欢心,他自然不能再和从前一样。”
殷羡之眉心蹙起:“阿羿不会如此。”
闻言,霍文镜猛然站起身:“他为何不会如此。”
“阿羿性情率真,行事虽然莽撞,却不会无情至此。此话,若不是有人逼迫于他,便是你存心捏造。”
听罢,霍文镜深知殷羡之已经看破了他所有外在的伪装,知道他的心肠从里到外都污秽不堪。
“阿羿寻到那个花楼女了。”
殷羡之垂眸,耳旁似乎断断续续地传来笨拙的唱曲儿声,但他已经记忆不清,那唱词为何,唱曲儿人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这些年,殷羡之已经学会了遗忘,他明白若是得不到的温暖,不如彻底忘记。
见殷羡之反应平平,霍文镜暴戾的心绪,逐渐变得平稳。
“你忘了她吧,是那个生的瘦瘦小小,却在我们逃离花楼时,大着胆子领人追赶的花楼女子。阿羿现在,便是被她迷惑了,全然忘记了那花楼女带给我们的屈辱。”
殷羡之淡淡开口,打断霍文镜的忿忿不平。
“你我不也是存着利用罢了。她行径虽然有所不妥,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细细分辨,也在情理之中。你何必紧抓着一个小姑娘不放?”
霍文镜冷冷一笑,高羿是因为被元滢滢蛊惑,才开口为她说话。那殷羡之,他又是为何,难不成殷羡之果真是坦荡的君子,面对如此屈辱,都能渐渐淡忘。唯独他霍文镜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霍文镜凝视着掌心疤痕,目光微凛。
——倘若这疤痕,生在他们身上,除非化作灰烬,才能消失不见,他们还会如此吗?定然是不会的。
殷羡之见霍文镜坚持己见,也不再劝慰。
……
皇帝重视选花神一事,私以为花神不仅要容貌上等,还要有德有才。皇帝便选了几个信任的臣子,去查验待选花神的德行才智。
殷羡之便在其列。
他不喜被围绕在莺莺燕燕之中,只是殷羡之早就习惯了,如何行径才能令人满意。
他并不推辞,只是拱手应下。
太监替殷羡之引路,口中奉承道:“早就听闻大公子年少时,曾拜访风流名士,听过不少大家的唱曲儿。如今前来提点诸位女郎,定然能让她们受益匪浅。”
殷羡之微微摇首,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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