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地替元明珠出头。从小到大,最维护元明珠的,只有元母。
但元母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是闭门养病,其余人一概不见。
最后还是元时白出面,寻到了教养嬷嬷,软硬兼施,叫她出面亲口否认了流言,才为元明珠挽回了一丝名声。但水过留痕,元明珠再不能回到过去被人追捧的日子了。
院外的纷纷扰扰,元滢滢都不知晓。她待在偏院中,除了春桃是她自己的丫鬟,其余的侍卫丫鬟都是元时白院中的,待她分外恭敬。
元滢滢正坐在桂花树下,手中缝制着帕子,忽见春桃脚步匆匆而来,面带喜色。
春桃放下取饭的食盒,将自己方才听到的,这些日子有关元明珠的一切,娓娓道来。
在春桃眼中,元明珠可不是什么有才有貌的贵女,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元明珠嚣张跋扈,屡次欺辱大娘子。这次听闻元明珠受了委屈,春桃顿觉心头畅快。
元滢滢将帕子放在膝上
,目露担忧:“……如此吗?明珠还小,怎么受得了这些。”
春桃便道:“大娘子还顾惜姐妹之情,殊不知出了此事,二娘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娘子,还禀告了夫人。若不是大爷拦着,夫人怕是早就进来兴师问罪了。”
元滢滢怔怔抬眸,抿唇道:“母亲,她素来不喜我。幸好我还有阿兄在。”
春桃也深以为然。
往日里无人替元滢滢说话,她即使受了莫名的指责,费心解释也无人会听,只能默默忍受平白的委屈。可现如今有了元时白,他虽待元滢滢没有特别的亲近热络,但明显是偏向元滢滢的。有元时白在,日后元滢滢进了宫,也不会孑然一身,无人可以仰仗。
今日的饭菜也极其丰盛,元滢滢胃口甚佳,足用了一碗鸭汤,和半碗碧梗米。
因着此事,元滢滢亲手给元时白做了一双软靴。她女红还算精妙,黑靴朱纹,靴底既软又厚实。
元时白刚穿上软靴便开口问道,这次做靴的绣娘是哪个,软靴做的甚合他的心意。得知不是都城中的任何一个绣娘,而是元滢滢亲手所做,元时白不禁沉默了许久。
良久后,他缓声道:“告诉大娘子,靴子很好。”
元滢滢得了亲哥哥的称赞,自然心中欢喜,一连数日都眉眼舒展。
……
此次进宫,圣人并非只宣召元滢滢一人,还有其他几个官宦人家的女儿L。
其余女子,无论心中对圣人是喜是恶,此时都在费心打听圣人的喜好。元滢滢自然也不例外,她并不妄想,自己能得了圣人青睐,一飞冲天,只想着进了皇宫后,不要行错了事,惹了圣人不喜。
元滢滢的体己不多,她拿出一包银子,要春桃前去打听。得知圣人近来,偏爱英姿飒爽的女子,他最喜看妃嫔拉弓射箭的姿态,曾经出声称赞道,弓箭冰冷,美人的手掌却是温的软的。冷暖交织,最是美丽。
元滢滢素来只在仪态和女红上,做的还算看的过眼。可若是要她拉弓射箭,可就为难了她。
但元滢滢既使了银子,耗费了心力换取了圣人的喜好,若是就这般轻易放弃,难免会有些不甘。
元滢滢便禀了元时白,只说近来心中烦闷,想要出府散心。
元时白和元家父母不同,他听闻过元滢滢私会情郎之事,却并不会草木皆兵,因为担心元滢滢会做出私奔之事,就此拘着她在家中,不让她出府。
元时白眉眼清峻:“你是元府的大娘子,出行只凭心意,不必事事都来向我禀告。”
说罢,元时白便唤来管事的,叮嘱只要元滢滢想出府,不必追问原因,也无需回禀元父元母,放她出府去就是。
有元时白的亲言,管事的自然满口同意。
元滢滢寻到都城中最大的围猎场,此处可狩猎,骑马,射箭。多是好武的郎君来这里消遣,像元滢滢这般娇滴滴的贵女,往日里来的并不多。可这些时日,因得圣人欢喜女子骑马射箭,来围猎场的女郎渐渐多了。
围猎场的主家便道,元滢滢若是想要学射箭,需等上一等。
元滢滢既来了,便不在意再需等上一些时辰。主家将她引到阴凉处,奉上热茶点心。
此处地势稍高,稍微垂眸便能望到女子射箭的风姿。
只见女子搭弓放箭,纤细有力的手臂将弓拉的满满的,半闭眼睑,瞄准箭靶。那长箭便凛空飞起,稳稳地扎到红心,箭尾轻轻发颤。
女子淡淡收箭,引得满堂喝彩。
元滢滢也不禁轻拍手掌,替她欢喜。
主家此时走来,轻声道:“元大娘子,有空处了,且随我来罢。”
元滢滢轻柔站起,不料走的方向,正是刚才那搭弓射箭的女子。
“何娘子。”
被主家唤做何娘子的,朝着元滢滢微一颔首,她眸子黑漆漆的,闪着细碎的光芒。
元滢滢回之浅笑,柔柔俯身。
何娘子放下弓箭,松开缠绕在掌心的布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