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要走的路?!”
姒晴摇头道:“一个大多数凡间女子都有上学工作机会、不强行婚配的地方,其中观念转改,想必历时不短,何其不易。那条新路或许不完美,但我们可以努力影响它,将它改得更好,你掌握儒门的老路,又能给凡间女子带来多少好处?
“你总是拿凡间女子说事,言行中又总对她们极为鄙薄,拿她们衬托你有多透彻清醒,但你可曾想过,她们不如你,是因为她们没有你那样的出身和机会,而不是她们真就如你所说那般自甘下贱?霜妹,你确实聪明,却太习惯拿大义当大棒敲打,没有真正的仁心。”
说到最后,姒晴语气不算太重,也已颇为严厉,是推心置腹的规劝之言。
秦无霜却愤怒反问:“哦,我一个女儿家没有仁心,反是那个臭男人有?!”
“是,”姒晴竟十分坚定地肯定道,“他有。儒门之主前日没死在不周山下,足证天疏阁大公执法,不动私刑。而我们在望乡台上看到的一切,更证明他与别个男女都不同,是最好的那个一线生机。而且,他很诚实。”
“哈哈哈哈哈哈,诚实?姐姐专诚提这个,是特特要说我是个小人了?”秦无霜发疯似的娇笑起来。
姒晴却直视着她,毫不留情道:“我不会说你是个小人,但是,霜妹,前日儒门之谋,你并不像你说的那般无辜。”
被姒晴一语道破,秦无霜也不再装模作样,狠戾道:“女子要翻身,天柱绝不能断!”
“你说得不错,天柱不断,对有修为潜力的女子,是最好的局面。”姒晴点头同意,老实诚恳地分析起来,“但霜妹,天道在上,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况儒门阴谋已败,而且是败露在天下人眼前,星归道长拼着一死为两个徒弟解套,你再不可能拿大义强逼他们两个去补天,即使他们肯,天下人都不肯。”
秦无霜冷笑:“笑话,姬肃卿敢设这个阴局,就是因为只要天柱不断,千百年后,天下修士再如何道貌岸然,心底都知道是儒门保住了天柱,保住了他们的仙途。到时候春秋几笔,翻盘何其容易,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硬拳头!”
姒晴并不反驳,却问:“你以为,孔雀佛子为何要向地府借望乡台,为何要在定然会有各类送葬者的星归道长葬礼上当众雪冤,又为何要拼命展现那一瞬的未来之景?”
瞥见那一瞬未来之景时,所有因为星归道长赶来的百姓修鬼精怪,这些各类送葬者一致的激动向往,正符合秦无霜刚才所说的“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硬拳头”。
被姒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秦无霜一口贝齿要咬出血来,但她们都太通透,一旦指明了分歧,就是做出了选择,再无狡辩的余地。
这一刹那,立于海天之间,刚刚义结金兰的姐妹两人,竟是相对无言。
忽地,那渔村竟出现了不少法士身影。
秦无霜故意掩嘴笑道:“小小渔村,怎么来了这么些法士?难道那儒门之主光明磊落,竟也信不过姐姐,特特派人来寻了呀?”
姒晴却是神色一厉:“有魔气!”
*
下了望乡台后,打伞小兵连拖带背,好不容易把仍然满脸呆滞的吴贤弄回东莱城。
吴贤毕竟是东莱府府尹,打伞小兵不敢轻忽,正要把他背回府中,不料吴贤忽然回过神来,把他狠狠一推,竟自己走了!
打伞小兵心里叫苦,爬起身在后面追着喊:“府尹大人!您去哪儿?让小的送您!”
吴贤却压根不理他,直直往暗巷走,一把勾住巷口那红裙街妓,极为熟练就要往深巷里钻。那街妓也是能忍,像是闻不到吴贤身上的尿骚气,娇滴滴地搂着吴贤往深巷里钻,还一口一个“大人好坏”“大人许久没来找奴家了”。
这一看就是熟人熟客,打伞小兵在心里撇了撇嘴,不上去自讨没趣,但怕吴贤事后又翻脸骂人,只能蹲在巷口等着。
但那深巷中上演的,却绝非打伞小兵想象的艳景,那红裙女子显露魔相,竟是五指成爪,深深钉入吴贤颅顶,用力一掀,竟是掀开了他的脑壳!
吴贤遭魔障迷心,脑袋被掀了盖,血流不止,竟还是一副痴呆相,没半丝反应。
那魔用红裙女子的身体,一口口吃掉吴贤的脑子,消化从吴贤脑子里得到的景象,阴恻恻地邪笑起来:“哈,一线生机?异世来的救世主?玄真余孽真是一代比一代会恶心本魔尊!嘶,不过,儒门倒是给本魔尊示范了个好例子,望乡台……嗯……”
回到东莱城的半数法士感应到魔气,迅速往深巷赶去,恰恰见到吴贤被魔食脑的惨景,立刻出手,大喝:“伤人邪魔!纳命来!”
但那魔显然不是低等魔物,而且附身了百姓女子,法士们无法动用杀招,幸好法士中有佛修,当机立断以金网缚之,再以金刚佛力灌顶,佛力不断贯透女子全身,只听那魔一声惨叫,被佛力净化成一缕黑烟,立时死透。
众法士都知道高等魔物的命不止一条,此时也无喜色,那度化魔物的佛修法士接住那就要倒地的红裙女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