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还在睡梦中宁晓的脸,忙起身洗漱。不管那预知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都必须要告诉“裴吉”,让他自己小心,也让他提醒大表哥。
她推开窗,屋外的凉风飘进来,窗上帘幔颤动,有人无声地从窗上落下。“裴吉”从窗外走了进来。
“你,你怎么来了。”虽然她本就准备去找他,但他突然登堂入室,还是叫她吓了一跳。“裴吉”朝她走过来,他越朝她走,她越往后退,直到身后被一面山水屏风截断了去路。
“记不记得昨天的事。”裴台熠开门见山地问。他不爱猜,不爱纠结。
所以他不想来——“我喝多了”,“我不记得了”这一套。他就要她明白、明确地,记着昨夜发生了什么。
“你,你不能这样。”宁窈又羞又恼,“会被我姆妈听到的,小晓也在房里。”
这时姆妈在外面敲门:“窈姑娘起了,要不要我打水进来?”
宁窈吓得快没了魂,生怕姆妈真推门进来,就会看到“裴吉”在她房间里。
“姆妈别进来。我,我还没起。”她瞥了“裴吉”一眼,脸涨得通红,几乎咬着嘴唇说:“我衣服,衣服也没穿好。”“哦。那我待会儿再过来。”姆妈不疑有他,便松开扶着门板的手,转身离开了。
宁窈屏住呼吸,听屋外的动静。姆妈往厨房去了。她松了口气。
扭过头,对上的是“裴吉”那双黑黢黢的深邃的眼睛。她又有一种不同的紧张感。
裴台熠样貌生得的确好。皮肤白,眼眸黑,而唇又软而艳红。有时候单看着他的脸,就叫她忘了正经事。她算是明白昏君因美色误国是个什么原因了。
她扭开头,不看裴台熠的脸,也抿唇不答他的问题。
“你不讨厌我。”裴台熠执拗地将她的头转过来,盯着她道,“不然你不会为我打掩护。”宁窈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不想被姆妈发现。"
可无论宁窈怎么解释,裴台熠都不会听了。他只觉得,宁窈不讨厌他这么对自己。
他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脸,带厚茧的指端像砂纸一样摩挲过她的耳廓。“还给不给亲?”
宁窈脸更红了。这种话,怎么能直接问。她嗔了他一眼,咬唇不答。裴台熠便当她默许了。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前额。
两人离得极近,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似的缠绕在一起。几个沉沉的吐息后,他若即若离地贴了贴她的嘴唇。
喝醉时的亲吻时什么感觉。其实宁窈的印象不大清楚。她只记得“裴吉”起初的嘴唇是软的,落在她的面颊和唇角上痒痒的。可再后来,他就越来越过火。甚至会咬在她的唇肉上,让她觉得有些疼。
这一次“裴吉”吻过来时,她的整个大脑都清醒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裴吉”的手在她腰上游弋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她后背贴着冰凉的山水屏,身前是“裴吉”火热的胸膛。一边热一边冷,好似冰火两重天将她炙烤着。
他的手臂很有力,也很坚硬,像 条坚实的钢铁桎桔在她的腰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也不叫人讨厌。黑色披风蓄着浅淡清冽的檀木香。她每 次呼吸,就能间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将手移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按压在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跳得太快了,像揣着一只小兔子。
裴台熠终于松开了手。
额头抵着她的前额,鼻息间传来沉重压抑的喘息。然后用指腹揩了揩她的唇角,开口道:“出去。不在屋里待了,待着又想亲。”
宁窈从裴台熠怀里逃走,红着脸道:“以后,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什么话?”裴台熠问。
“就刚刚那种,亲,亲什么的。”宁窈吞吞吐吐道。她实在没裴台熠脸皮厚,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哦,可以不问直接亲?”裴台熠认真地问。
宁窈脸红透了,她跟裴台熠说不清楚,干脆不理他。
她跑去瞧了瞧宁晓醒了没,见宁晓还睡得好好的,并没有被吵醒。宁晓满头白发推在被褥外。宁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发掩进被褥里,然后将帘幔放了下来,才跟裴台熠出去。
裴台熠没带她回到东院,而是去到东院后的一处山坡。
山地披着一层皑皑白雪,两侧常青古藤老树依就郁郁葱葱,小溪表面结了一层品莹剔透的薄冰,透过透明的冰面,能看见冰下黑色的岩层,和几尾灵活游动的彩鱼。
宁窈和裴台熠刚到,阿寅就拖着尾巴过来了。它以前用的小碗被踩碎,于是宁窈特意给它准备了一只巨大的铁海碗,里面放满生牛肉,够它吃的,而且再也不会被摔破。
宁窈撸阿寅毛,裴台熠在一旁看了片刻,开口道:"我教你几个手势,阿寅能听得懂。"
宁窈惊奇道:“它这么聪明?”
阿寅可聪明了。它听见宁窈夸它聪明,吃肉垂下来的场尾巴摇得直欢。
裴台熠道:“打猎用的。手伸出来。”
宁窈站起身,学着裴台熠的样子,